Thursday 19 April 2012

阿公

April 14, 2012

早早就預定了這天要回家掃墓,算一算,從過年到現在,也實在是好一段時間沒有回家了。

習慣性的在熟悉的花店前停下車,娘進去買了二束一樣的花,然後,我們開著車到竹東去掃墓。在墓園裏,正好遇見有一場安息聚會,二台小巴的弟兄姊妹下了車,在墓園裏唱起了大本616的台語版,我們正好作完清掃,站在阿公的墓前,我和弟弟要開始禱告。

禱告後,我注視著墓上面的日期,我猛然的說了一句:「十年了耶!」
娘馬上湊進著看,說:「對耶!十年了!」又說:「爸,對不起!上個星期他們(指著我們)都沒有回來~」
我一聽見,突然有點哽噎,鼻一酸的說:「哎唷~阿公,我上週去斗南開展啦!」

離開的路上,我們邊走邊聊,娘問起當阿公被主接走時,弟弟多大?
我說:「那是我高三的那年!阿布是在我小二那年!」
娘說:「妳記的好清楚哦!」

回程,我們坐在車上,弟弟開著車,我坐在前座,娘開始講起當爺爺和阿公離開時,都是爹在場的時候。我突然回憶起那天當阿公要被主接走的時候,我到底在作些什麼,那個感覺好不真實、好不踏實!

爹和娘坐在車子裏面,仍然在討論著阿公最後活著時,在他身上所受的病痛有多少,我有點難想像,阿公好像是我心目中的巨人,聲音很大、身體很硬朗,腳踏車是他的代步工具。我有點無法想像原來最後,在阿公身上的痛是這麼的難過,但他卻也不出聲,爹娘的討論聲彷彿成了背景,我自己則陷入了回憶的思緒裏...

隔天的主日時,我們唱到了愛的詩歌,娘站起來分享,說到她當年在整理阿公所留下的物品時,看見阿公對主的愛,阿公對主的絕對,他寫下了:「真正愛你!」娘的語氣有點哽噎,我低著頭,沒有想要多說些什麼!必竟,這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故事!

阿公不會說什麼國語,說著很濃外省腔的溫洲話,大人說爹以前都聽不懂阿公的話,常常都要猜,或是假裝他知道。記憶裏,他們二個人好像沒有太多的互動,我卻也很模糊,但是,我記憶裏的阿公是永遠的,想念他輕聲並且戴上他的眼鏡,唸著我從學校裏拿回來的獎狀;想念他輕聲並且戴上他的眼鏡,唸著聖經裏的每一個章節;想念他的大手,我陪著他在醫院裏的那個晚上,我們一起牽著手走回到病房裏...